緩和的定義
很有幸能夠跟著蔡醫師的門診,看到台大緩和門診的狀況,很汗顏的是,自己在馬偕這麼一段時間,卻沒能挪出一些時間到門診看一看。另外也很佩服芬姐的能力,雖然對她來說可能是第一次安排安寧社工的見習,可是安排出來的面向和豐富是我自己帶這兩年的見習以來所不及的。
在門診的時候一方面讓我見識到蔡醫師對於病人和家屬全面性的關心,另一方面印象深刻的是蔡醫師在評估病人是否進入緩和病房之前,除了考量病人的身體狀況之外,也把整個家族裡面的重要家屬對於病人住進緩和病房的想法一併擺進來參考,讓家屬能夠清楚的瞭解緩和病房的目標同時也澄清家屬的期待,這樣做可以避免很多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不必要困擾。而把緩和定義在瀕死照顧這樣的想法除了門診之外,也落實在團隊照顧與居家照顧的服務理念裡面,使得台大的緩和治療從門診到病房都呈現一致的目標和想法,我覺得對團隊服務來說是很重要的。
出入院病人討論會與居家療護
雖然我每個禮拜也參加我們的居家會議,可是參加的人總是居家護理師、居家醫師和我居家社工師三個人,看到緩和病房所有的醫師、居家護理師、心理師、社工師和宗教師二十幾個人共同參與居家病人的討論,讓我非常佩服緩和病房對於居家的重視。正如王護理長所說:「我們不得不重視,因為居家是病房的後送單位。」確實,假如後送的安排不夠完善,沒有能得到團隊全力的支持,病人又如何能夠安心順利的出院,甚至在家裡面臨終。昨天才出院的病人,可是在今天的討論名單當中看到,居家護理師已經打過了追蹤的電話,我想出院病人才剛到家的第一天,心裡面正是七上八下的時候,能夠接到病房居家護理師打來的追蹤電話,他們一定覺得很貼心,也讓他們能夠更安心地待在家裡。
跟著居家團隊去看病人是我另一個欣喜的經驗,有居家護理師、宗教師、實習醫師、義工和我(平常是心理師),這樣浩浩蕩蕩開到病人的家裡面,我想像病人和家屬的心情該是多麼的高興,這也是能夠讓病人和家屬安心留在家裡的最大保障。除了醫師和護理師做一些身體的檢查之外,祥法師除了對病人的社會心理層面做瞭解之外,也顧及靈性方面的需求,還有對家屬照顧的狀況以及未來可能面臨的照顧困難做了詳細而貼心的評估,並且試著去連結醫院和義工方面的資源,我覺得她的專業程度不亞於一個專職的社工師,而義工幾乎從頭到尾就持續地幫病人做按摩。雖然病人沒有什麼問題需要特別處理,可是團隊在病人家中待了兩個多小時,給了病家很大的支持。身為馬偕的居家社工,我想我們的居家團隊在專業部分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照顧的溫暖和廣度比起台大的團隊就有很多學習的空間。
邱主任的示範教學查房
邱主任在出入院討論會的結束前和團隊人員做了一些分享,其中包括和病人或家屬談到病情的時候,用「變差」、「變不好」等等字眼可能對病人及家屬造成額外的負擔,並且鼓勵團隊人員要與病人站在一起,滿足病人需要這種令我覺得振奮的話語,似乎努力在扭轉醫師和病人這種不平等的關係。接著就看到邱主任帶著團隊人員查房,在每個病人床邊仔細地詢問病情,並且利用機會現場對於住院醫師和其他實習醫師教學,我看到這時候主任的身份就在醫師和老師之間切換,同時病人也不得不隨之切換他們的角色成為所謂的「教具」,這使得病人家屬和團隊之間形成一種很奇妙的關係,跟我們自己的病房有一些的不同,可是我又不能很清楚的指出是什麼,我覺得似乎好像跟邱主任所提的憐憫有關。每個團隊會形成一個屬於自己獨特的風格和形象,而這些風格和形象沒有絕對的好與壞,能夠幫助到病人和家屬,就是好的。
悲傷輔導
在台大的這幾天除了芬姐之外,周主任的熱心接待也讓我印象深刻,她特地撥了一個小時分享台大悲傷團體的狀況,幫助我能夠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思考悲傷輔導的可能性。我覺得遺族輔導的重點在於病人過世之前病家和團隊關係的建立,關係有建立,遺族輔導才有下一步,否則空有好的用心和設計,家屬不參加,遺族輔導的功能就無法發揮。所以我之前一直以台灣需要的是什麼形式的遺族輔導去思考,至此才發現方向是不正確的。
團隊的陣容
台大緩和團隊的陣容是我非常羨慕的,十七床的病房隨時有兩位的住院醫師,一位總醫師,兩位心理師,兩位法師,還有多位的實習醫師,來來往往的義工,還有其他專業人員,雖然病人的住院期間短,可是病家的所拋出來的問題都可以很快地被接手,迅速地被處理。基本的需求被滿足之後,高層次的需求才會陸續地浮現,而安寧所追求的靈性平安才會有機會去實現,假如光是解決病人的身體及情緒問題就耗盡團隊的精力,那麼哪來的精力來引導病家的靈性?
非常感謝台大醫院社工師芬姐的安排,讓我有機會能夠這麼深入而全面性地瞭解台大緩和團隊的運作,也感謝台大所有緩和團隊伙伴的照顧和慷慨,讓我有很多的學習可以帶回我們自己的團隊,再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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